主题：李小宁：严谨的德国人
- 发表于2009-11-04
即使是沉浸在天伦之乐中，德国人的目光中仍流露出冷峻和专注。——1997.9德国波茨坦我亲身感受了一次德国人的狂热。
那是在距柏林东南50公里的贝利茨小城。９月下旬的一个傍晚，当地的德国人为了庆祝秋天的来临，庆祝小城今年未发生案件，举行了一场露天摇滚音乐会。那刺耳的旋律，耀眼的灯光，沸腾了场上数百人的热血。周围临时搭建的啤酒凉蓬，坐满了看样子是刚刚下班就匆匆赶来的人们。跳动，叫喊;叫喊，跳动。鲜啤酒的醇香和着狂躁的汗臭，在广场上空飞荡。
在当今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能激发男性荷尔蒙的攻击性，最能挑逗人脑中的鳄鱼脑神经：摇滚乐和酒精。
此刻，这两样东西都具备了。
虽然我知道新纳粹的“破坏力量”光头摇滚乐队曾演奏过极富煽情的“加油音乐”;虽然我知道英格兰球迷借着酒劲挑起了都柏林足球场的暴乱;虽然我知道德国人因失业问题而所产生的“仇外情结”，而我恰恰是这个会场里唯一的东方人，也可能是唯一的外国人......，但我还是壮着胆子进入了会场，带着４台照相机和１台摄像机。
应该承认，这种具有强烈节奏的音乐有种很特殊的煽动性，它能把潜伏在人内心深处对世界莫名的烦燥和仇恨激发出来。贝利茨属于前东德的范围，东西部经济的差异以及失业人数的增加，使得一些德国人将其归疚于德国境内的外国人。
我谨小慎微地举着相机穿插在喧哗的人群中，一方面记录着眼前的一切，一方面感受着德意志的狂热。由于怕闪光灯招来麻烦，我只能用相机拍摄光线稍强的舞台。
渐渐地，我体会到了德国人狂躁之中的严谨：跳动而方寸不乱;饮酒而形态无失。
其实，早在1986年的世界杯足球赛上，我就体会到了德国人的严谨。当年获得亚军，４年后荣登榜首，都完美地展现了尖硬、冷峻、专注的民族性格。
我在德国的酒店用早餐时，发现德国人吃鸡蛋是把蛋放在一个小酒盅样的蛋杯里，先用刀把蛋拦腰“斩断”，然后用小勺挖着吃。由此而了解到，德国人煮鸡蛋常常要上闹钟，时间长了怕煮没了营养，时间短了又怕煮不熟，要煮得黄软而不稀才正好，以至于干脆生产出了煮蛋机，自动控制时间。在德国人家的厨房里，大都配备着大大小小的量杯、天平和闹钟，俨然象个实验室。他们做饭时，总是照本宣科，菜谱上写着放50克油，他们绝不会放到60克。为了保持营养成份，一些德国人死板到只知生吃菜蔬和肉馅。所以有人说：天堂里最好的厨师是法国人，地狱里最好的厨师是德国人。
在德国和法国观察久了，常常能从目光中辨别出德国人或法国人。我在波茨坦看到两个男人推着小孩车，即便是沉浸在做父亲的喜悦中，德意志人的目光仍流露出冷峻和专注，这与邻邦法兰西人有本质的区别。
中国驻汉堡的副总领事曾讲过这样一件事：一次，他在限速的公路上超速行驶了几秒钟，为的是越过前面德国人开的一辆车去转弯。转弯后，他发现这辆车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了一个半小时。到了总领事馆下车后，他问这个德国人为何一直跟着他。这个德国人说，我追了你一个半小时，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超速？
选自《琐见琐文——李小宁域外摄影散文集（欧洲卷）》（2001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166幅摄影，20万字散文，涉及20个国家，定价72元/两卷。现有部分余书销售。联系：北京豪尔斯国际展览有限公司，电话：88400554/88400664/88400884/13693324141，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