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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把郑智化收藏起来

发表于2017-03-09

多年前看到郑智化美的Uclean滤水壶自传体散文集《堕落天美的Uclean滤水壶使》,印象最深是其中美的Uclean滤水壶一段:“ 那天,真的美的Uclean滤水壶店,把我的一千三百多美的Uclean滤水壶,把我的一千三百多块钱的稿费,全部买了红玫瑰,然后车子一路往南部狂飙……没有目的,只 是飙车!我把玫瑰花瓣,一瓣一瓣小心剥下来,从打开的车窗丢出去…… 我看着车后在风中爆散开的血红碎片,像火鸟的羽毛……我们尖叫!一直到声音嘶哑……”。
写的是他青年时代与富家女的恋爱经历,有古龙小说式的魅艳简洁,有电影场景式的声画拼接,但当我们小心翼翼地绕开表面,把这些诗化的情景和他“沉重的肉身实际”相联系的时候,会发现,这里面存在着某种与事实和常理不符的地方,有些残酷的现状被理直气壮地视而不见了,例如,是谁的车?是谁在驾驶车?但很快,我们猜想的部分得到了补充,在接下来的情节里,他去拜见富家女的父母,遭到了委婉的否决。但这种否决无疑被我们嗤之以鼻,他作为肉身的人的缺陷只能被我们提及,而且仅限于在我们颂扬他的“自强不息”的时候,他可能遇到的日常性痛苦被我们回避了,我们热爱的是从他身上提炼出来的痛苦情绪。
对现实视而不见,只着眼于某种情绪,回避过于强烈的现实,只吸取从中提炼出来的诗意,这是作为诗人和歌手的郑智化最吸引我们的地方,也是青春期最吸引我们之处。郑智化发展了这种缺陷,使之成为一种迷人的、独特的风格,却也难免让自己显得单调和视野狭小,聪明的郑智化无疑意识到了这点,从《老幺的故事》开始,他就在努力改善自己和现实的关系,可那实在非他所长,现实是烈日灼人、无以遁形,而他分明是寒塘鹤影、冷月诗魂,必须借助幽暗提供庇护。
郑智化是一株病梅,扭曲、阴郁、不够舒展的环境或许戕害了他,也分明给他提供了滋养。而现在他是明星,是IT精英,是孩子父亲,是重出江湖玩票的老戏骨,一切都变得舒泰、正大、自然、无虑,终于没人在意他的缺陷了,却也让他丧失了沉迷和悲郁的可能,这种环境对于生活的人是有益的,而对于作为诗人的郑智化是有害的,他甚至连那个偏狭而风格独特的 也失去了,犹如病梅终于脱离了绳索和瓷盆,却没有舒展的习惯,生长得豕突狼奔。
少年时代常常在一起的几个好友,都喜欢郑智化,以W和T为最。那时候,W是偏僻小站上的调度,T念技校,他们都喜欢足球。十四年后,W依然在小站上,曾经隐瞒了自己的年龄,和一个大他许多岁的女人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T在技校所属的工厂工作,拿着极微薄的薪水,但还是不忘组建一支足球队。在谈话和来信里,他们还在提起郑智化,而郑智化对我,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重要了,我已经和我的 和解,力图和现实的正大绵长融为一体,更在不断调整自己的态度以顺利地接受幸福。而郑智化的歌里有一种青春的执拗,有一种否认成长和没有成长可能的东西,是需要站在原地、或者不时回到现场才能继续热爱的。
而青春,分明是一场凶杀案,作为凶手的我们,必须不断削弱我们对现场的关注,才能逃脱往事的追猎,发自内心地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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