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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贫乏的记忆 错乱的方法

发表于2013-12-03

《记忆望着我》讲得[url=http://www.kaixin001.com/home/1055694.html]贾保林[/url]是导演宋方个人的家事[url=http://www.kaixin001.com/home/1055694.html]贾保林[/url],她本人、她父母、她[url=http://www.kaixin001.com/home/1055694.html]贾保林[/url]哥哥等家人亲自出演,[url=http://www.kaixin001.com/home/1055694.html]贾保林[/url] 的叙事结构,没有[url=http://biz.cnr.cn/sytj/201305/t20130517_512611761.shtml]贾保林[/url的叙事结构,没有戏剧冲突,角色没有具体的目标要完成, 的对白、事件似乎都不存在虚构的问题,但这看上去也不像一部纪录片,影片的形式感 强烈,每一场戏都可以看得出来导演有着特定所追求着的美学要求。所以,这更像是一部“散文电影”(essai
cinématographique),它试图在真实与虚构的边界中展现通常的剧情片、纪录片所无法传递给观众的集合了理性分析与感性体验的复杂感知效果。

不过,这部影片最严重的问题之一恰恰就是出在对于“散”的把控的严重失调──影片太不“散”了!片中角色最集中性谈论的就是死亡,就是人生中最苦难的记忆。大外公的死亡、舅妈母亲的死亡、外婆的死亡、父亲同事老李女儿的死亡,占据了影片的绝大篇幅。剩下的就是侄女点点的一些事情,间或涉及到宋方本人的感情婚姻问题,但却欲说还休。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作为导演的宋方对于记忆母题的描绘会如此贫乏?生老病死嫁娶当然是人生最重要也无法抹去的最深刻的记忆,但除此之外就真的没有其他什么可以说的了么?为什么不可以谈谈工作,谈谈友情,谈谈多年前某个印象深刻的瞬间?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更重要的是,从方法技巧而言,影片存在着一个目的与手法之间 严重的悖论现象。就电影的形式而言,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宋方受侯孝贤的影响很深(她曾经出演过侯孝贤的《红气球的旅行》)。侯孝贤自1990年代末拍摄《海上花》伊始,渐渐发展出一种用最简单的形式捕捉最幽微难言的人心律动、诗意情感氛围的电影美学手段。《记忆望着我》的形式也堪称极简,固定机位,长镜头,无任何配乐,比较特殊的是空间的设置,基本都是室内戏,角色大多数时候是坐在或者站在窗前,整个景框的背景几乎都是明净的窗台,并且很多时候镜头拍摄的都是角色的侧面甚至背面,如此造成的效果大概是导演企图在一个透明的、敞亮的、开放性的空间中去展现一个丰富的流动的情感文本,或者如侯孝贤一般稀释故事文本,强化气氛,总之,空间成为了承载一个情绪、情感、故事的容器。

影片实际展现出来的却是两者都没有,这显然不是一部捕捉气氛的影片,而是由大量对白讲述的生命经验所构成的故事文本,但如前文所说,讲述的生命经验内容是如此的苍白,如此的贫乏,极简的形式承载的是极稀薄的内容(在此还可以与王兵的《和凤鸣》比较,后者用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固定机位一镜到底形式,却承载了一个极为饱和的文本),要说失败,这是本片最失败的地方。其实如果逆向思考,《记忆望着我》中任何一场戏单拿出来作为短片来看,拍得 不错,几句简单的有关死亡经验的对话就凸显了生命的重量,除了父亲的表演略显僵硬外,其他几位家庭成员的表演都在状态中,有些段落甚至真的有点神似短片集《10+10》里面侯孝贤拍摄的《 之弦》。换句话说,宋方是具备构筑单一电影场景的能力的,只是在拍摄长片的时候显露出了创作的软肋,整体性的坍塌是致命的。

片中有两场戏让我觉得是比较能暴露出导演创作心态的,一场是嫂子与宋方唠家常的时候谈到了为宋方介绍对象,宋方的回答是,“不用了,不用了”。说完后,两人即刻陷入了沉默。另一场是宋方和母亲谈到自己很想回到十七岁的愿望,母亲听了回应说你现在也很好,工作也不错,但话题也就在这里被突然终止了(工作是不可以被谈论的?)。很明显,导演在创作这部影片的时候,虽然是谈家事,但因为种种原因(也许是保护隐私?)不愿意也可能是没有勇气触碰到真正内心的东西,所以企图以外在的极度“朴素”的形式以及人人都会有“共鸣”的直接与生命有关的重大事件来强行灌输给观众,而作为观众的我,有那么几分钟也确实被那些生老病死之经验所触动,但看完整部影片得到的总体感受,却是极度的空洞与贫乏。

中国有不少独立电影导演倾向于强调姿态,强调立场,忽视方法与技巧,但没有方法支撑的立场就是纸老虎的立场。意图描摹家族生命经验的《记忆望着我》,姿态 “正确”,也不能说忽视方法,只是电影创作与任何艺术创作一样,不存在绝对百搭的万灵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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