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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曾经是农民”之:交公粮

发表于2013-03-31

庄稼打下来了,晒袁亚非得干透了,地也种上了袁亚非三胞集团,上边也开始催公粮了三胞集团袁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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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大喇叭从天不明就叫个不停:“今儿个是最后一天了!再交不上上级就要罚啦!”接着就念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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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交公粮还用催吗?甭觉得老百姓没觉悟,咱小老百姓哪个不知道“皇粮是非交不可的”?

不就是拖到了最后一天了吗?不是因为粮食晒得还不够干、扬的还不够净吗?

头天晚上就装好袋子了。

拿来气筒给平车打足气。

装车。走!

那是在刚分地不久后的几年,一连几季收成都不错。当然,公粮也交的 多,比在生产队时多出不知多少倍。

每人二百多斤,每家一般都是六七口人,这样每家就要交一千二三百斤不等。

每辆车都装的满满的。

平车出了村口,通往镇上的大路上就排出一条长长的车龙了。

从村子到镇上的粮管所至少有二十里路,全是疙疙瘩瘩的土路,还要过两座高桥。

因为是土路,因为路面坑洼不平,因为都是重载车,所以拉起车来就十分艰难,平车车身也就左右的摇摆不已,伴随着车身的不停地摇摆,平车的木架子就吱吱扭扭的响个不住。

每辆车都是两个人,一个拉车,一个扯撆绳。我们家的粮车当然是我拉车,父亲扯撆绳。每当遇到小岗小坡的时候扯撆绳的就磨悠到平车后头撅起屁股奋力的推,但过那两座高桥的时候凭借两个人的力量就济不了事了。这时挨帮的三四辆平车上扯撆绳的就会就地扔下撆绳急急的奔过来,不知谁喊了声“一,二!”推的推拉的拉,那平车哧溜哧溜上到桥顶上去了。几个人立马折回来,如法炮制,几个来回,都过去了。然后是下一批次。

路坎坷难走,又是重车,人很容易就疲累的。但是,大家都不愿坐下来歇息。一来趁天早凉快多赶会子路,二来交公粮的实在多,排队排到最后边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交公粮的确实多,好几个村子被安排在一天安能不多?几乎全是平车,极少能见到手扶拖拉机。

粮管所的院子尽管大,奈何平车实在多?平车拐着弯儿排出粮管所的大门了,出了大门继续拐着弯儿的排,那平车的队伍就沿着大街一溜的排下去,一直排到一里多路以外的菜市场那儿。

粮管所的大门口有粮管所派在那里专门给粮食验级的年轻人,他们虽是普通职工,但此时权限极大。他们随便抓出一把粮食来,捏两三粒送进嘴里一咬,拿起笔来在验粮单上就是几笔狂草,他写几级就是几级。

那年月,粮管所收公粮给的粮价是远远低于市场粮价的。那时的市场价大概已经四毛七八,公粮价格也就两毛出头。公粮价格尽管已经很低但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级和最低等级也差好几分钱。所以,每当到了大门口就要验粮的时候,乡亲们就都陪着笑脸尽量给验粮的年轻人说好话,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目的无非是怕在验级的时候吃了大亏。

验级的几位年轻人自然就牛叉的很可以,吆吆喝喝的很有些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他们那副德行当然有人看不过,几个不省事的愣头青围在他们周围一叠声的问:“几级啊?几级啊?”那验级的尚未看清来头,就大声嚷嚷:“没有级!没有级!粮食太湿,拉一边再晒晒去!”愣头青们就说:“谁说粮食湿?你再验验!”验级的就嚷:“湿就是湿,还验什么验?”一语未了,“嘭”的一拳照面上打来,还没来得及躲,眼给封了,捂着脸就喊:“打人啦!打人啦!”几个同伴过来看,愣头青们说话了:“他妈的,狗眼长腚沟子里啦!明明是干透的粮食偏偏说还湿,湿你娘的X啊!”验粮的几个自知惹不起就去叫所长,所长有什么好办法?过来大声的吼两句,然后到粮车那儿抓一把粮食,咬一咬,把手一挥:“很好的粮食嘛,一级,一级!”

每季都有几桩这样的事在粮管所的门口发生。

这样的事情过去两三回,愣头青们就算打出威名来了。有道是鬼怕恶人,验粮的他们也都识趣,再看到愣头青们的粮车拉过来,验也不验,开了单子走人,级别当然给的都不低。

本分老实的乡亲们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又是说好话,又是递烟,央求再央求,该拉一边晒的还是得慌慌张张的拉出去晒。

我家交公粮从来没受到过不公平对待,我有一位要好的同学,他的大哥就是粮管所的一把,我去找他叫他一声“大哥”,他就给我写一张小纸条,我将纸条交给验粮的,那家伙看也不看拿起笔来就是几笔狂草——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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